曲水流觞暮红楼 第八节-《香色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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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柬应该还没有发出去。”解元毡心里想,若是婚宴的请柬已然发出去了,那自己必然是会收到的,如今既然没有收到请柬,显然陈家还没有将请柬送出去。只不过他想得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却依然担心郁曼琳不相信他这话,于是又接着说了一句,“而且瑾轩少爷不久前染了风寒。”
“是吗?”郁曼琳听他如此一说,心里便明了陈瑾轩这段时日没来看望她是因了何事,于是又关切而不失分寸的问了一句,“病得重吗?”
“病了有些时日,几天前才有些好转。”
“那倒是病得有些重,不过病愈了就好。”郁曼琳说着,又故意玩笑一样的试探着问了一句,“他这一病,想必不止那位卓小姐要关心,恐怕还有不少女人要写信来问候的吧?”
解元毡听她如此一说,方才想起一件叫他忘了的事来,恍然的说了一句,“早前少爷病的时候倒是真有一封他的信寄到了店里,叫我给忘了,好在陆太太您提醒,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想得起来。”
郁曼琳听他如此说,才知道自己何以会一直都没有见着陈瑾轩的回信。心里寻思着,陈瑾轩既然也没有见着她的信,在他病的那些天里指不定该要怎么怨自己,想必那日他来看她时心里也是不痛快的,结果还被自己那些话给气走了,心想这样一来不知他会要对自己生出多少厌恶。于是回到家中,耐不住等到解元毡把自己之前的那封信送到陈瑾轩手里就又写了一封信寄去,却也是委婉的将自己那日的任性推了个一干二净,将这所有的不是都转嫁到了解元毡的身上。
而陈瑾轩这边,先是见着解元毡送来许多天前的那封信,接着没过两天又收到郁曼琳寄来的这第二封,心里便越发的觉着解元毡的可气,而对郁曼琳那天言语的无礼竟也不再计较了。只是陈瑾轩对于郁曼琳那天说的话始终是不能原谅的,在他看来,那些话是有辱自己声誉的,所以尽管对于郁曼琳的无礼他已不计较,但在她为那话郑重道歉以前,他也不打算与她恢复从前的交往。
于是就这样,又过了将近一周,郁曼琳依然没有见着陈瑾轩的回复,他既没有再来看她,也没有寄一封信来。郁曼琳想不出他何以会如此,也更想不到自己那些随口的气话在陈瑾轩看来有多严重。她只是觉着,到底陈瑾轩是个无情的人,必然是因他如今有了那个卓小姐,便将自己视为了可有可无的人,所以才会这般的不在乎。
只是她如此的认定陈瑾轩于自己的不在乎,倒反而没了此前的那般洒脱,一时间,在她心里,陈瑾轩俨然就成了她的命一样不可或缺。她如此的想着、梦着,甚至每日不断的写着一封又一封的信,以此来舒缓心里的郁结,就连如今那信里的文字也没了以往那些冠冕堂皇的修饰,倒是如她滴在信纸上的泪水一般叫人生怜。
陈瑾轩见着她这一封又一封的信,于是终于硬不下心来,反倒觉着自己对她似乎有些过于残忍。于是这天也不管天下着细雨,就往郁曼琳住的那幢小洋楼去了。
郁曼琳见着他终于来了,禁不住一脸的欢喜,将他迎进屋里,笑着温婉的问了他早前生病的事,便端了一杯奶茶递到他的手里,方才于他的对面坐下。
这时她那眼里就已禁不住的落下泪来,一面用手绢轻拭着眼角的泪水,微垂着目光不让陈瑾轩见着她微红的眼睛,委屈的小声说道:“是不是你就要和那个卓小姐结婚了,所以就不再在乎我了?”
“不是的。”陈瑾轩见着她几乎要将整块手绢都沾湿的泪,只觉着心里也随之一阵酸楚。
“就算你和卓小姐结了婚,也不要疏远了我,好吗?”郁曼琳自己这样说着,心里越发的酸楚,甚至顾不得平日的矜持,几乎失控一样俨然已泣不成声。
陈瑾轩心痛的看着她,“我并没有想要结婚。”他心知自己的确是不想结这婚的,只是却也不知最终能否如他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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