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昙魔
夜魔君缺乏现在这个世道的基本生活常识。
经过数日来的相处，昙摩罗对这一点越发确定。而更让天魔郁卒的是，这个半吊子泥古不化，虽然人活在当下，但并没准备融入进去。比如明明已经再三跟他说过，飞剑是常见的代步工具，但这货完全不理会，从绝域天关到鬼船停泊的三界河渡口这段路，他坚持要走着过去。
虽然路并不算远，但看着头顶接连飞过的几道剑光，再看看怀抱飞剑闲庭信步的夜魔君，昙摩罗只能摇头叹气：“迂腐！”
叹罢，又暗暗祈祷能让他们在鬼市遇到些物美价廉的飞行法器或坐骑，不然夜魔君这种宁可走路也不御剑的习惯，就算不惹人怀疑也会成为笑柄。
玄玑门给的报酬不可谓不丰厚，竟有二百中品灵石，对才筑基的小修士来说，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就算对金丹修士而言也不是小钱。昙魔暗暗盘算过，若要买符箓、丹药和阵盘这些东西，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玄玑门送东西过来时还搭了个储物袋，这笔小钱也可以省了；对有意进入瀚海秘境的修士来说，鬼市最有价值的是各种关于瀚海秘境的消息、地图、指南，本来有他在，这些东西是用不上的，但为了避人耳目，还真不能免俗；而眼下夜魔君除了那把动不得的飞剑外，再无傍身之物，于是法器又是一笔开销，而且考虑到夜魔君的眼光，下品的东西是肯定瞧不上的；夜魔君损失一魂其实伤得颇重，鬼市自然会有能医魂儿的东西，但恐怕价格不菲，而昙摩罗自己也需要搞几种灵植以供日后融和人身之用；若再要添代步之物……唉，恐怕这些灵石还真不见得够用。
无论人还是天魔，都不想被龙滔奕在天关门口堵个正着，所以申时才过他们俩便动身出发了。即使夜魔君步行速度并不算很快，但走到三界河岸边时，离太阳西斜还早。鬼船还没有出现，但渡口处倒也算得上热闹。码头周围有几个散修模样的人摆起了小摊，兜售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而再远点儿的开阔地带，还有十数个人三三俩俩聚在一起斗法切磋。昙魔过去也曾陪人来过鬼市，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这几日聚集在绝域天关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不乏一些中洲名门大派弟子的身影，其中缘故，一则是这中元之夜的鬼市，再就是为数日之后便要开启的瀚海秘境。昙摩罗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女修正围在一个小摊子前叽叽喳喳着什么，其中有三四人身穿同色道袍，显然出自同一个宗门，虽然那道袍所绣花纹昙摩罗认不得是哪家，但想也知道，会在这个时候来天关的，必是中洲颇有份量的道门。望着她们说笑的样子，昙摩罗不由得摇头：那才是真正的青春洋溢，夜魔君这样的老黄瓜就算刷了层不错的绿漆，但那种活泼的朝气却很难装得像。
他也想催夜魔君去那几个小摊子前看看：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像江心月这样气运不凡的人时不时就能从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淘换到些好东西，而夜魔君是上古修士，眼光不错，而且现在身承原主那些气运机缘，说不定也会有所收获。谁知这夜魔君却是在岸边寻到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抱着剑往上头一坐，左手托腮，眼望着水面。昙摩罗见状心知：得，这半吊子竟连惯常发呆的姿势都摆好了！
昙摩罗气得牙痒，恨不得立刻狠捶这懒骨头几下，偏现在不能现身人前，只得咆哮道：“夜魔君！赶紧给老夫起来，滚去那几小摊子前头转转！”
“那几个摊主修为并不高，摆出来的东西想也平常得很，有什么好逛……”
“少废话！我之前收的些气运之子中有人就是在这样的摊子上淘换到一个上古虚天境！你转头看左手数起那第三个摊主，看见他举的那褐色幡子没有？那是地涌门的人，虽然门派不起眼不入流，但其下门人有不少盗古掘遗的积年，说不定那个摊子上就有什么蒙尘的明珠等着你去捡呢！而且就算退一步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江心月，这样年纪的小丫头有几个不爱逛摊子凑热闹的！不信往右边看！看到那些女修了么？还不学着点儿！”
夜魔君终于在他催促下起身，左右看了看，但声音却懒洋洋又有些不耐烦：“即使是在上古，芥子空间那类法宝也不算多见，你以为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吗……”他稍稍停顿，再开口时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声音似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吧，我从善如流，就听你的。”
说完，他把原抱在怀中的飞剑系在腰间，便拔脚朝那群女修走过去。
昙摩罗忖度这半吊子八成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于是也借机仔细打量那摊子上兜售的东西，是各式各样首饰，有钗环镯坠，也有手钏璎珞，用料无非玛瑙、猫眼儿、琥珀、玉石之流，算不上多珍贵，但胜在样式精致，又大多刻着聚灵阵，很容易讨那些低阶女修的喜欢。
昙摩罗留神又扫了一圈，实在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却见夜魔君仍在翻翻拣拣，便不死心地追问：“可有什么是你能看上眼，用得着的？”
却听夜魔君冷笑：“你当我真是个小姑娘么？”
“别恼啊，我见过好几样炼制成首饰模样的芥子空间呢。你可别因为执着于表相而因小失大！”
“昙老，待会儿闹起来的时候，劳烦你帮我挡一下崔微尘的神识。”
说话间只见夜魔君已经伸手又去够一副璎珞。那璎珞用珊瑚和砗磲串成，又缀着三颗养颜珠，每个越有龙眼大小，红艳艳得煞是好看。品质上佳的养颜珠虽然也较为难得，但比起定颜珠和驻颜丹就不算什么了，用养颜珠滋养容颜在中下层女修中也比较普遍。但昙摩罗并没察觉这璎珞到底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但显然看上这璎珞的不止夜魔君一个，只见他刚拿起那璎珞上半截，旁边也有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抓着下半截不放。
“不巧了，这是我先看中的！”其中一名同夜魔君争抢的女修穿着件粉色的衣裳，怀里抱着一只锦鼠，看上去修为大约筑基四五层，比夜魔君现在还高些。
而另一个却是那群道门子弟之一，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披湖蓝色道袍，修为不过筑基二层，嘟着嘴嚷道：“胡说，是我先看中的，我价钱都要谈妥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放开手！”
夜魔君笑了笑，松开手。由着那两个女孩子继续争下去。
而那摊主则对那粉衣服的点头笑道：“仙子，的确是这位先来的，已经说妥是三十六块下品灵石……”
未等摊主说完，粉衣女子已经扬眉笑道：“我加一倍！”
于是摊主马上转了立场，反去劝那蓝衣服的女修退出。
没想到那蓝衣女倒也气盛，竟脱口道：“好，我出八十块！”
粉衣女孩只是一哂，手上竟掂着一块中品灵石晃了晃。那摊主登时眉开眼笑：“承看顾，承看顾，您要不要再挑两样算添头，我帮您包起来！”
那蓝衣女修果然被刺激得不轻：“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我先来的，她不懂规矩，你也该懂吧！”
摊主眉开眼笑道：“仙子见谅，虽然说先来后到这个规矩是有的，但您看买卖这事自然是价高者得的规矩更大。”
蓝衣女修闻言勃然作色，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在我们归海宗面前，你难道不懂到底该守哪个规矩！”
“仙子恕罪，小修见识浅薄，没听过什么归海宗。”
而粉衣女倒也不忘火上浇油：“谁知道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小门小派，也值得挂在嘴上当招牌说？”
蓝衣女俨然怒火攻心，招出一道风刃朝着这挑衅的粉衣女劈头盖脸斩了上去。
没想到那穿粉衣服的也不是吃素的，亮出一口飞剑，只一挥就轻松花掉了迎面袭来的风刃，而那归海宗的女弟子随即也祭出了三尺青锋。
“小叶别胡来！”其他归海宗女修见状忙伸手拦阻，但终归还是慢了一步。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一处，而夜魔君站的位置不太妙，正好就处在这混乱漩涡的中心。只见他急忙抽身似是想躲避归海宗女弟子的攻势，不料竟差点儿撞到那粉衣女的剑锋，被那粉衣女推了一把后，脚下一个踉跄，便狼狈地栽到在那首饰摊上，而挣扎间那首饰摊被他搅和得一片狼藉。
这功夫归海宗的人已经涌上来将那还想继续斗法的两个人分开。而那惹祸的璎珞早在两人争执时被扯坏了，珠子滚落一地。
只见那粉衣女子收起剑，又召回锦鼠，冷笑道：“怎么，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想欺负我一个？”
这时，一个年长些的归海宗弟子走上前微微稽首，说：“道友，不过是场误会。只是我师妹年幼，性子固然急了些，可道友又何故挑衅我宗门呢？”
粉衣女摇了摇头，说：“方才话赶话，没注意那么多，你既然挑理，我道歉就是了。”又对那个叫“小叶”的女修笑道，“那个小丫头，那串璎珞送你了，自己慢慢捡着玩吧！”说完，她随手抛了一块中品灵石给店主，便扬长而去了。
而夜魔君还跌坐在地愣神，直到归海宗那名年长女修走到面前搀扶他：“道友，方才让你受了牵连，真是对不住，你可有伤到？”
夜魔君手搭在她递过来的手上轻轻一握，然后借力起身，又摇头笑了笑，慢悠悠踱回到河岸边。而那女修脸色微变，但也什么都没说，带着几个同门朝相反方向走开了。
经过数日来的相处，昙摩罗对这一点越发确定。而更让天魔郁卒的是，这个半吊子泥古不化，虽然人活在当下，但并没准备融入进去。比如明明已经再三跟他说过，飞剑是常见的代步工具，但这货完全不理会，从绝域天关到鬼船停泊的三界河渡口这段路，他坚持要走着过去。
虽然路并不算远，但看着头顶接连飞过的几道剑光，再看看怀抱飞剑闲庭信步的夜魔君，昙摩罗只能摇头叹气：“迂腐！”
叹罢，又暗暗祈祷能让他们在鬼市遇到些物美价廉的飞行法器或坐骑，不然夜魔君这种宁可走路也不御剑的习惯，就算不惹人怀疑也会成为笑柄。
玄玑门给的报酬不可谓不丰厚，竟有二百中品灵石，对才筑基的小修士来说，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就算对金丹修士而言也不是小钱。昙魔暗暗盘算过，若要买符箓、丹药和阵盘这些东西，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玄玑门送东西过来时还搭了个储物袋，这笔小钱也可以省了；对有意进入瀚海秘境的修士来说，鬼市最有价值的是各种关于瀚海秘境的消息、地图、指南，本来有他在，这些东西是用不上的，但为了避人耳目，还真不能免俗；而眼下夜魔君除了那把动不得的飞剑外，再无傍身之物，于是法器又是一笔开销，而且考虑到夜魔君的眼光，下品的东西是肯定瞧不上的；夜魔君损失一魂其实伤得颇重，鬼市自然会有能医魂儿的东西，但恐怕价格不菲，而昙摩罗自己也需要搞几种灵植以供日后融和人身之用；若再要添代步之物……唉，恐怕这些灵石还真不见得够用。
无论人还是天魔，都不想被龙滔奕在天关门口堵个正着，所以申时才过他们俩便动身出发了。即使夜魔君步行速度并不算很快，但走到三界河岸边时，离太阳西斜还早。鬼船还没有出现，但渡口处倒也算得上热闹。码头周围有几个散修模样的人摆起了小摊，兜售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而再远点儿的开阔地带，还有十数个人三三俩俩聚在一起斗法切磋。昙魔过去也曾陪人来过鬼市，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这几日聚集在绝域天关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不乏一些中洲名门大派弟子的身影，其中缘故，一则是这中元之夜的鬼市，再就是为数日之后便要开启的瀚海秘境。昙摩罗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女修正围在一个小摊子前叽叽喳喳着什么，其中有三四人身穿同色道袍，显然出自同一个宗门，虽然那道袍所绣花纹昙摩罗认不得是哪家，但想也知道，会在这个时候来天关的，必是中洲颇有份量的道门。望着她们说笑的样子，昙摩罗不由得摇头：那才是真正的青春洋溢，夜魔君这样的老黄瓜就算刷了层不错的绿漆，但那种活泼的朝气却很难装得像。
他也想催夜魔君去那几个小摊子前看看：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像江心月这样气运不凡的人时不时就能从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淘换到些好东西，而夜魔君是上古修士，眼光不错，而且现在身承原主那些气运机缘，说不定也会有所收获。谁知这夜魔君却是在岸边寻到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抱着剑往上头一坐，左手托腮，眼望着水面。昙摩罗见状心知：得，这半吊子竟连惯常发呆的姿势都摆好了！
昙摩罗气得牙痒，恨不得立刻狠捶这懒骨头几下，偏现在不能现身人前，只得咆哮道：“夜魔君！赶紧给老夫起来，滚去那几小摊子前头转转！”
“那几个摊主修为并不高，摆出来的东西想也平常得很，有什么好逛……”
“少废话！我之前收的些气运之子中有人就是在这样的摊子上淘换到一个上古虚天境！你转头看左手数起那第三个摊主，看见他举的那褐色幡子没有？那是地涌门的人，虽然门派不起眼不入流，但其下门人有不少盗古掘遗的积年，说不定那个摊子上就有什么蒙尘的明珠等着你去捡呢！而且就算退一步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江心月，这样年纪的小丫头有几个不爱逛摊子凑热闹的！不信往右边看！看到那些女修了么？还不学着点儿！”
夜魔君终于在他催促下起身，左右看了看，但声音却懒洋洋又有些不耐烦：“即使是在上古，芥子空间那类法宝也不算多见，你以为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吗……”他稍稍停顿，再开口时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声音似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吧，我从善如流，就听你的。”
说完，他把原抱在怀中的飞剑系在腰间，便拔脚朝那群女修走过去。
昙摩罗忖度这半吊子八成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于是也借机仔细打量那摊子上兜售的东西，是各式各样首饰，有钗环镯坠，也有手钏璎珞，用料无非玛瑙、猫眼儿、琥珀、玉石之流，算不上多珍贵，但胜在样式精致，又大多刻着聚灵阵，很容易讨那些低阶女修的喜欢。
昙摩罗留神又扫了一圈，实在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却见夜魔君仍在翻翻拣拣，便不死心地追问：“可有什么是你能看上眼，用得着的？”
却听夜魔君冷笑：“你当我真是个小姑娘么？”
“别恼啊，我见过好几样炼制成首饰模样的芥子空间呢。你可别因为执着于表相而因小失大！”
“昙老，待会儿闹起来的时候，劳烦你帮我挡一下崔微尘的神识。”
说话间只见夜魔君已经伸手又去够一副璎珞。那璎珞用珊瑚和砗磲串成，又缀着三颗养颜珠，每个越有龙眼大小，红艳艳得煞是好看。品质上佳的养颜珠虽然也较为难得，但比起定颜珠和驻颜丹就不算什么了，用养颜珠滋养容颜在中下层女修中也比较普遍。但昙摩罗并没察觉这璎珞到底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但显然看上这璎珞的不止夜魔君一个，只见他刚拿起那璎珞上半截，旁边也有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抓着下半截不放。
“不巧了，这是我先看中的！”其中一名同夜魔君争抢的女修穿着件粉色的衣裳，怀里抱着一只锦鼠，看上去修为大约筑基四五层，比夜魔君现在还高些。
而另一个却是那群道门子弟之一，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披湖蓝色道袍，修为不过筑基二层，嘟着嘴嚷道：“胡说，是我先看中的，我价钱都要谈妥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放开手！”
夜魔君笑了笑，松开手。由着那两个女孩子继续争下去。
而那摊主则对那粉衣服的点头笑道：“仙子，的确是这位先来的，已经说妥是三十六块下品灵石……”
未等摊主说完，粉衣女子已经扬眉笑道：“我加一倍！”
于是摊主马上转了立场，反去劝那蓝衣服的女修退出。
没想到那蓝衣女倒也气盛，竟脱口道：“好，我出八十块！”
粉衣女孩只是一哂，手上竟掂着一块中品灵石晃了晃。那摊主登时眉开眼笑：“承看顾，承看顾，您要不要再挑两样算添头，我帮您包起来！”
那蓝衣女修果然被刺激得不轻：“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我先来的，她不懂规矩，你也该懂吧！”
摊主眉开眼笑道：“仙子见谅，虽然说先来后到这个规矩是有的，但您看买卖这事自然是价高者得的规矩更大。”
蓝衣女修闻言勃然作色，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在我们归海宗面前，你难道不懂到底该守哪个规矩！”
“仙子恕罪，小修见识浅薄，没听过什么归海宗。”
而粉衣女倒也不忘火上浇油：“谁知道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小门小派，也值得挂在嘴上当招牌说？”
蓝衣女俨然怒火攻心，招出一道风刃朝着这挑衅的粉衣女劈头盖脸斩了上去。
没想到那穿粉衣服的也不是吃素的，亮出一口飞剑，只一挥就轻松花掉了迎面袭来的风刃，而那归海宗的女弟子随即也祭出了三尺青锋。
“小叶别胡来！”其他归海宗女修见状忙伸手拦阻，但终归还是慢了一步。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一处，而夜魔君站的位置不太妙，正好就处在这混乱漩涡的中心。只见他急忙抽身似是想躲避归海宗女弟子的攻势，不料竟差点儿撞到那粉衣女的剑锋，被那粉衣女推了一把后，脚下一个踉跄，便狼狈地栽到在那首饰摊上，而挣扎间那首饰摊被他搅和得一片狼藉。
这功夫归海宗的人已经涌上来将那还想继续斗法的两个人分开。而那惹祸的璎珞早在两人争执时被扯坏了，珠子滚落一地。
只见那粉衣女子收起剑，又召回锦鼠，冷笑道：“怎么，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想欺负我一个？”
这时，一个年长些的归海宗弟子走上前微微稽首，说：“道友，不过是场误会。只是我师妹年幼，性子固然急了些，可道友又何故挑衅我宗门呢？”
粉衣女摇了摇头，说：“方才话赶话，没注意那么多，你既然挑理，我道歉就是了。”又对那个叫“小叶”的女修笑道，“那个小丫头，那串璎珞送你了，自己慢慢捡着玩吧！”说完，她随手抛了一块中品灵石给店主，便扬长而去了。
而夜魔君还跌坐在地愣神，直到归海宗那名年长女修走到面前搀扶他：“道友，方才让你受了牵连，真是对不住，你可有伤到？”
夜魔君手搭在她递过来的手上轻轻一握，然后借力起身，又摇头笑了笑，慢悠悠踱回到河岸边。而那女修脸色微变，但也什么都没说，带着几个同门朝相反方向走开了。